花

时间之外

      死了的人就是死了，活着的人还会继续走下去。

     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实，也许是这样吧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迦勒底外难得没有肆虐的暴风雪，明天大概是个难得的晴天，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一颗颗星星就像曾经王宫中用珍珠串成的围帐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他心里想着，‘啊！真好！应该叫玛修也来看看的’

     ‘原来外面都是雪吗？’这时他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声音，转过头却看见——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一个根本不可能再出现的人，不或者说英灵。

     他好像没有注意到自己，又或者本身就像像幻觉一样的存在。

     

     ‘诶！小羊真可爱…’那个人嘴上念叨着，手也不停下来借着哈出的雾气在玻璃上画出了一只梳着马尾的羊，然后想了想用手套抹掉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‘不过啊，活着就很好…至于以后都已经不重要了。’说着说着，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，转头看向了这边，眉眼弯弯一直盯着一个地方，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他高兴的事情。

    

      最后只听见了他一句轻轻的感叹‘什么嘛！是个普通人啊！’

    

      似惆怅，又似高兴的话语就像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 突然觉得眼前一黑，意识渐渐空白涣散，隐约中他好像闻到了美酒浓烈的香气，就像是吉尔伽美什珍藏已久的……

      这…这就是喝醉了吗？找不到重心，寻求不到支点甚至下一秒就可能出现什么，医疗部部长因喝醉摔死在走廊上的笑话。

      一个略带冰凉的手接住了他，是青草混着风和阳光泉水的味道，让人觉得安心极了。

      ‘……唱…唱歌…’他在头疼欲裂中好像听见了极为熟悉的曲调，有什么在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，温柔的…带着一股让他流连忘返的关切。

     像是一直想要到手中的糖果，渴望已久的玩具…

      好温暖…他听见了自己哽咽的呜咽声，然后回到了熟悉的领域，被盖上了温暖的被子，另一个温暖的东西却悄悄溜走了。

      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，抓不住的————

      心脏的跳动突然剧烈起来，面前就像闪过了无数的走马灯，所有的一切都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倒放。

       我们的生命线已经成为平行，大抵也不会有相互交错的时候了吧…生命啊…’

     【等等——你在胡说什么啊！这种事情不要未经过别人的允许就擅自下定论啊！】伸手，眼前是一片漆黑的空洞，什么都没有抓住。

      ‘我会期待的…无论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也好，他很开心，喜欢这样的生活…我无话可说。’

      【哈！你在迦勒底说我的还少吗！我都听得一、清、二、楚、哦！】

     ‘很奇怪吗？明明有好多话想说，但是真到那一刻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！就像，啊，你活着，这样的感觉……’

    【这是什么烂到不行的比喻，明明写诗歌就非常得心应手的……】

     ‘即使没有人为去干涉打理，也能在自由广阔的大地上开出属于他，自由而美丽的花了，嘛——这就是所谓的…生命的色彩吧，我很期待…’

   【期待什么…我…我…吗？】

     那些记忆就像一个个重复往返的回廊，一点点辛酸的、甜蜜的、快乐的、东西拼凑起来…想抓住的时候重指缝溜走，不想看到的时候无处不在…

     ‘医生——医生——罗曼医生！！’玛修

    

     ‘罗马尼！罗马尼！——’立香

    

      ‘嗨！罗曼！罗曼？’昂纳莱多

      ‘……啊！是所罗门…’……父…父亲…

     不断有声音从耳畔传来，最后最后…耳朵出现短暂的失聪，就好像空气稀薄的已经无法呼吸…

‘砰砰砰——’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，再睁眼虚空的御座上除了他什么都没有…

      手中被施加过无数魔术的铃铛布满了蛛网一般的裂缝，无法修补无法恢复。